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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『山本,你的棒球比賽呢?』
阿綱倉皇地睜大眼,看著提著行李出現在成田機場的山本,山本楞了楞,然後又是那個萬年不變的天然笑容。
『嘛,黑手黨遊戲不是還沒結束嗎?我已經找人代打了。』
不是遊戲。
你默然看著鬆口氣拍胸笑說這樣我就安心了的十代首領,還有盯著你微笑的山本,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。
02.
你從沒想過要戳破山本對黑手黨遊戲的錯誤認知,反正不用你說,那個笨蛋也遲早會明白,沒有什麼遊戲該是拿生命去玩的。
不知道是為了強化決心,或有什麼特別的覺悟,自從跟著你們來義大利之後,山本再也不碰棒球了。
走在路上,看見路邊玩棒球的小孩,山本會笑得很快樂;總是在嘴裡唸著美國大聯盟哪個選手很厲害;工作完回家會在電腦上看棒球新聞……卻從來不主動在阿綱面前提起關於棒球的事,以免引起對方的愧疚。
明明是個粗枝大葉的人,卻意外的很體貼。
只有在你面前,山本的笑容才偶而會遺忘掩飾,透露一點寂寥。
這當然不是十代目的錯,誰也沒有強迫誰,沒有人錯。
當年那右手負傷就失去求生意志的棒球少年已經死了,被彭哥列的雨之守護者親自掩埋了。
這曾是你認為理所當然的事,卻在事情已成定局的時刻察覺自己其實很自私。
03.
幸福就是這種東西,愈平凡的,就愈珍貴。
『山本,重新打棒球吧。』
阿綱不只一次這麼說著,這麼多年一晃即逝,昔年瘦小的男孩現下也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家族首領,從來沒有擺過首領架子,信望卻日復一日持續上升,如今已與黑手黨教父稱號完全相符。
卻在聲勢如日中天的時刻隕落,出事那天你跟山本都不在阿綱身旁,只來得及趕回來見最後一面。
你不是第一次聽阿綱這麼說,但卻是第一次看見十代目這麼殷切與悲傷的表達他的最後的請託,不是大空對守護者的強制遺命,而是地位平等的對朋友的請求。
即使走到生命盡頭,阿綱的眼睛還是一如平常的清澈,每當他看人的時刻,就真的只是在看那個人,透過表面直接看進本質,是大空特有的洞察力。
在十代目眼中,你與山本從來沒改變過。
04.
黑大理石墓碑。
白百合。
雨天。
私下去看十代目的時候,山本堅持要陪你。
「回去打棒球吧,棒球笨蛋。」
背對山本蹲在墓碑前,你咬著菸,聽起來若無其事的語氣,卻莫名的費盡力氣。
簡直像你捨不得他離開那樣,怎麼可能……那種事情。
「……不然一直叫你棒球笨蛋的我感覺很蠢。」
「那隼人你以後就叫我肩胛骨好了。」
你回過頭,怔怔地看著山本的微笑。
忍不住迷惘,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人可以從不動搖。
05.
或許這樣說很差勁,但直到失去十代目,你才真正明白山本放棄了什麼,明白那種世界突然崩毀的可怕。
或許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認為,但在你的眼裡,山本犧牲了棒球的夢想加入彭哥列的原因,是為了守護十代首領,不是家族。彭哥列之後的榮辱興衰,不再是他的責任。
你沒有離開,彭哥列是第一個接納你的家族。
無論情感或理智,你都鬆不開手。
山本還是沒有離去,除了你們之外的守護者或者失蹤或者受傷,逸散四方。
你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可以一滴淚也不流,就這麼接受失去十代目的事實,一肩扛下阿綱遺留下的所有責任。
山本沒有特別安慰你什麼,只是從頭至尾守在你的身邊。看著那雙十年如一日的茶色眼睛,就有種錯覺,彷彿這個人已經完完整整的替你痛過一遍。
所以不用再哭了。
06.
彭哥列已經不需要你了,
你自由了。
但我需要你。
誰管你啊棒球笨蛋。
你也需要我。
……我不需要你。
說謊。
隼人,你說謊。
07.
山本還是沒有走,留了下來,在十代首領突遇狙擊急逝後的一個月裡,不分晝夜地與你一起抵禦終於等到機會蠢動的其他家族的襲擊。
一團混亂的械鬥,演變到最後情勢全然失控。勉力維持平衡的彭哥列,卻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成為群起攻之的標靶。
接獲山本遇襲的緊急通報,你狂奔在通往醫療室的走道上。
凌亂的血跡一朵朵綻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,猩紅色的櫻花。
夏馬爾推開門看見你,側過身讓了個空間給你進入,脫下滿是血跡的手套,蒼白脫力的手指仍在顫抖。
『左眼瞎了。』
夏馬爾搖搖頭,憐憫地看著你,好像失去左眼的人是你。
你什麼也無法思考的推開門,緊接著跟在後面的下屬悄悄地在手術室外將門掩上。
直著上身靠在床上,雙眼纏繞著紗布的山本轉過臉來。
「是隼人嗎?」
「夏馬爾醫生破例替我動了手術,所以現在已經沒事了。」
「只是以後左眼應該是看不見了,右眼視力也會受點小影響……但沒問題的,休息一陣子就可以作戰了。」
喉嚨很乾澀,眼睛也很酸澀,你死死地盯著坐在床上的山本,遲遲說不出話,等待了一會,山本再度開口,很擔心的嗓音。
「隼人?你沒事吧?」
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你有事?這傢伙受傷就受傷,關你什麼事了。
全身是傷的山本摸索著伸出了手,卻牽動了掛在一旁的點滴吃痛的縮了一下。
你突然覺得好生氣。
「……早就叫你回日本去的。」
如果當初你強迫他回去了,現在就不會面臨這樣的局面,山本也不會失去左眼。
你握緊拳頭,十指深陷掌心,微微滲出血滴。
「現在想打棒球都不可能了,你滿意了吧。」
山本沉默了一下。
「隼人,你在哭嗎?」
「誰在哭啊!」
破口大罵的同時,在眼眶打轉的液體背叛的滑落臉頰,你的唇嚐到鹹澀的味道。
「你在哭,我聞到淚水的味道。」坐在床上的山本伸出手試圖扯下插入手臂的點滴,你下意識衝上前,按住山本的手。
忘了什麼時候聽說的,眼睛看不見的人,其他感覺反而會變得更加靈敏。反手握住你的手,山本自然地將你帶入懷中。
你掙扎了下,就放棄了,山本微高的體溫與規律的心跳平緩了你的不安,你伸手繞過山本纏滿繃帶的胸膛加深擁抱,決定暫時放縱自己的軟弱。
失去的恐懼太強烈,這個人是你的底線,你第一次強烈意識到失去十代目沒有讓你崩潰,但是這個人可以。
山本捧住你的臉時,你沒有抵抗。
雙眼蒙著紗布,卻仍舊準確無誤地吻住你的唇。
08.
「隼人,我喜歡你。」
「這種事情……」你早就知道了。
FIN。
囉唆的後記:
標題取名告白,故事好像有點悲(其實我覺得還好囧)
但追根究底來說還是很笨,後知後覺的在一起那麼久才告白真的很笨啊,山本怎麼趕也趕不走的原因沒有寫明,這樣就夠了希望沒有人不懂。
我發現山獄是個非常適合老梗的配對,寫這兩隻的時老梗會用得很順手,老梗的魅力真的很可怕(毆
下次想試寫其他性格的兩人,天然山本腹黑山本很髒的山本(爆)都想寫寫看,獄寺的個性歧異度比較不大,可是很容易寫太受,獄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(跪
果然還是該去寫點白目國中生式戀愛啊。
20070419 1:30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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